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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守春夜》

8. 樱檀惹阿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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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着长孙斐越靠越近,那迷离的桃花眼凝眸带着摄人心魄的黑海,映着暗流涌动光,仿佛再看一眼便要沉沦。

温荞自是知晓长孙斐素来不留恋男女之事,甚至一度认为他可能在某些时候…不举。

所以…少女敞了胆量,眼神迎上去,没有丝毫闪躲。瞧着长孙斐温柔的面却带着“你不敢”的调笑,更是冲动上脑,一个翻身,跨坐上去…

“斐公子,方才提议当真么?”

那音色轻柔,话音缠绵入骨。

温荞一手勾住他的脖颈,一手伸入前襟,冰凉的柔荑如游蛇般小心探入。

长孙斐原本歪斜的身瞬间僵直了半瞬,眸光错愕,仰头瞧这“胆大”的少女,一时不知要作何反应。

温荞望着眼前人的模样忽觉得有些好笑。长孙斐真是人如其名:“纸阿菟”一只。

原本就是一场玩笑,二人俱是不当真的,是以温荞松了缠绵的力道准备起身离开…

哪知下一刻却被长孙斐扣住手腕,定定地凝视着身前的少女,一边换了笑,一边反翦住双手,倾身向前,将她缓缓压在案几上,俯首逼下来。

“唔…某私以为,提议可当真。”

此刻换到温荞惊惧地看着逐渐放大的脸,还未来得及反应,那冰凉的唇便擦过脸颊。

少女终究还是侧头躲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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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二公子!奴婢可以进来吗?老夫人方才送了些衣裳给温姑娘试穿。”

敲门声适时打断了厢房内的暧昧。

温荞再回想起来亦是有些后怕的,那恶魔垂下的眼睑遮盖了翻腾似火的情绪,呼吸相闻间越发炙热难捱,长孙斐看向自己的眼神几乎痴狂的渴望。

她不敢想象自己那时若没有偏头躲过,或许便成为他久逢旱地而落下的甘霖,抵死缠绵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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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长孙老夫人为自己准备的厢房,温荞那颗忐忑的心终是平复了些,躺在舒适的床榻上,她还是不住地懊恼,四肢乱捶着被褥发泄。

自打跟蔺今安一别不过三日,温荞觉得仿佛是过了三年一般,时刻紧绷着神经,如今莫名被长孙斐收了房,往后的日子她亦是半点盼不到希望。

她得自救!

心下揣摩了半晌仍是摸不透长孙斐的心意,更是不知随着日子的推迟,这平坦的小腹能瞒得住长孙老夫人几时。

目光逡巡了一周,落定在一处角落。温荞起身翻找了那梨花漆木立柜,里面俱是华裳丽襦,少女不死心,把衣裳搬出来,那空荡的柜子里赫然不平整的一块甚是可疑,若不是定睛瞧,这融入一体的黑实在不容易发现这暗匣。

温荞四面摸索着,终于在匣子背后打开了暗锁,里面是几套宽大襦裙,没甚特别,只是在腹部位置多是塞了些棉撑凸起,每套的襦裙腹部大小各不相同。

温荞拿起来朝着自己身上比划了般,裁剪几乎是同身比例!

长孙斐他究竟何时准备了这些!

或者,他到底在什么时候就算计了自己?

温荞捏着这些孕妇襦裙越想越生气,原本以为长孙斐只是头脑简单,乐纵享受的纨绔。他何曾会有这般脑子谋划,还有他到底意欲几何?

映月庐里风雪将停,月华转影间,那青瓦罩着银霜,冷莹莹的一片,又更显得此处静谧,不闻半点人语。

这儿与天香楼反差极大,若是到了这个时候,温荞周围早是一片嘈杂,秽言乱耳,虽不喜欢,但也是逐渐适应。

可如今温荞裹着厚氅,脚踏着皮靴踩在皑皑白雪中,嘎吱作响,聊以陪伴她稍显孤寂的魂。

今晚她本不想再出门,可现下盘算来,蔺秀才的事,天香楼老鸨的事,长孙老夫人的事,桩桩件件都压在温荞心头令她睡卧难安。

温荞必须今晚就问清楚!哪怕她恐惧再见到长孙斐。

心下腹诽没两句,忽然从假山旁窜出一团黑影,呼啸从温荞身后掠过。

“啊!贼啊!”

一阵大力扯回少女思绪,再抬眼望着跟前的黑影,早已被他捂住了嘴。

“嘘!别叫。”

温荞不敢也不能说话,只是慌张地闪着杏眼,表示自己会相当配合。

唇边的力道松了些。

气氛突然在此僵住,黑衣人没再动作,温荞却欲乘其不被而抬手摸发簪,可这举动幅度也过大,还未抬臂过半,便被这黑衣人一把擒住,此人有些恼,单手将温荞双手反扣在身后。

快步推她至连廊下,那冰凉的柱硌得少女后背生疼。

“不要喊…”

这下黑衣人却并不慌张,那双隽秀的眉目传了些许笑意,温荞几乎能透过蒙面的黑绸看到他上扬的唇。

见温荞似不再挣扎,黑衣人松开她,四处张望了番,还未等少女做反应,后退了两步再次舒展了眉对着温荞抱拳行礼。

似又对温荞说了句什么,便提了气翻上房檐,闪过朦胧的月色,消失在浓黑的穹顶里。

温荞气恼地抬眼望向正飞离远处的乌鸦。

这鸟儿真会挑时候嚎叫。

.

再回过神,温荞已无心情找那恶魔对峙了,想来这映月庐并不是自己认为的那么安全。

许是长孙老夫人和那长孙斐都会武,并不需要过多的家丁护院?

一想到此,温荞更加愁了起来。就这样发愁到半夜,天刚蒙亮才囫囵睡去。

直到门外的小丫鬟奋力敲门无人应答,竟吓得去请来了老夫人前来探望。

温荞再睁开眼时,只见鹤发老妇依旧身着红色劲装,一手正抹汗,一手转着鞭子收短。

待床上的少女悠悠转醒,长孙老夫人三俩步疾走过来,弯腰心疼道。

“好孩子,你可吓坏祖母了,丫鬟们叫不醒你,都急哭了。你若有个好歹来,那肚里的孩儿可要遭罪了。”

“来人呐!快去请郎中替温姑娘瞧瞧。”

“不要!”

“我看不必了吧,祖母。”

温荞下意识地拒绝,还没想好理由怎么搪塞过去,这纨绔就接着话慢条斯理地抬步进来了。

今日的长孙斐仍旧一副风流蕴藉的模样,一袭月白细花纹底锦服,大片白莲花纹在上衣,随着步履动作华光似在其流动。一根白丝线高束着发,柳眉下的桃花眼半掩着黑色的眸,深情似有化不开的浓墨。

“孙儿向祖母请安。”

长孙斐躬身毕恭毕敬地朝温荞的方向行礼。

少女不适地别过头去。

“你说你大一早的去哪儿了?自己的娘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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