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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国王也爱听电台》

9. 睡不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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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许苡和苏唐聚完会便分开。苏唐晚上还有活动要参加,许苡工作上余留了一部分内容没完成,因而回家忙工作。

往日季司延应酬多,出差频繁,极少和许苡在家吃晚餐。但他要是有空,许苡便会亲自下厨,做饭给季司延尝。

今天晚上季司延不在家吃饭,许苡知道他有个要去人工岛的应酬。

晚餐许苡自己在家简单做了点吃的。吃完她打开电脑,撰写明晚直播的内容文案。

指尖轻轻敲打键盘,许苡眼睛里有笔记本电脑屏幕光,折射在上面的光斑。屏幕中她打出来了一段字体,又按删除键,连续删掉她不满意的内容。

晚饭过后到现在过去了三个小时。

许苡撰写明日直播文稿的进度不是很顺利。她打字的时候,总会跑神。多半是下午得知孙凝离婚,她会回国发展的消息,干扰到她的心情。许苡心想。

勉勉强强完成了内容。许苡手握鼠标,指尖滑动滚轮,从上往下扫几遍内容,检查哪里有疏漏的情绪内容点,错别字之类的。

几遍检查后,总算稳妥。许苡坐了三个多小时,感觉肩膀有点酸疼,她白皙小臂伸到右侧肩膀摁了摁,然后再双手向上伸展,一只抱着另一只的臂窝处,拉伸放松。她修长的天鹅颈,这时借着拉伸动作,左右扭了扭,缓解脖子劳累。

“……嗯,舒服。”做完一套动作,许苡呼出一口气。

为了保证文档安全,她职业习惯地抓起鼠标,箭头挪到保存键那,点击了两下。确保她今晚好不容易写完的工作稿子,明天不出差池。

确认好文档,今晚的工作就算完毕。

许苡瞧眼笔记本电脑上的时间,已经是晚上23点了。随后,她伸手抓取电脑旁的水杯,一双指尖葱白细长的纤手握杯,心里想着事喝水。

这个点,估计季司延差不多要到家了。许苡心想。

结婚三年,季司延很少零点过后才回家。虽然许苡从未管过季司延的生活,但是这点她倒是挺放心的。毕竟她先前在电视台做记者的时候,没少跑突发,那夜间车祸的报道,她一年都能遇上几趟。

许苡正想着,忽然家里的电梯发生动静。她一下便知,季司延回来了。

没两分钟,季司延身穿西装,已经在电梯门口更换家里拖鞋的身影,进入到他俩的房间。

“你回来了?”她说。

“你还没睡?”季司延磁性的声音同时开口问。两人的声音交叠在一块。

两人说话的声音碰撞,许苡停顿了一下。她双唇动了动,想先回答季司延问她的,结果季司延却先回答了她。一边单手解开紧扣到喉结底下的领带,一边道:“嗯,今天晚了点。饭局上处理点事情。”

连着,季司延重问:“你怎么还没睡?”

许苡闻话,温和的目光却看着季司延有些出神。她的眼睛仔细的描摹季司延的眉眼,男人眉峰冷峭浓彩,眉形压眼,却盖不住他桃花眼里似水般的光彩。

季司延的眉眼,迷人,很帅,很好看。

许苡特别喜欢。只是她现在描摹男人眉眼时,心里想的却是悲观的事情。孙凝要回国了。这双眉眼,她会看一次少一次。

她视线又悄悄往下描摹,那挺拔优秀的鼻梁,红红的唇形偏薄的嘴唇,刀鞘般的下颌角。她后面会拥有它们,一次比一次少。

季司延见许苡眼睛盯了他小一会儿出神,眼尾勾起来:“嗯?怎么不说话?”

话音提醒她,许苡回神闪烁了一下纤长眼睫毛,马上说:“哦,我刚才愣神了。在想工作的事。”

季司延往许苡旁边笔记本电脑一瞥。

发现笔记本电脑是开着的,屏幕上正打开文档。

他回来前她应该是刚完成工作,所以他问话,她刚才愣神了。

季司延秀挺的西装身躯走到桌子旁站定,骨节宽阔修长的五指穿进她光滑顺发里,轻揉两下,温声说:“别太累工作也得休息。”

“哦,好。”许苡扬起下巴,抬眼回应他。

有时季司延也会问她工作上的事情,关心几句。摸头什么的动作,不是没做过。

并且她和季司延睡了这么多次,摸头这种动作,即便是走肾不走心,男人身体本能地想摸两下,也不是不可能。

许苡觉得,季司延对她展现这亲密举动很正常。

“嗯。”季司延说,“我先去洗澡了。刚才在饭局上需要应酬,抽了几口烟,别臭着你。”

许苡离男人很近,他西装上毫无半点烟味,倒是一股香水味飘到她这边来。沉木质感的香味中夹带淡淡的雪松香气,很好闻。

许苡说:“好,你去吧。那我到衣橱帮你找套睡衣来。”

“不用,你先睡吧。我自己找。”季司延说。

许苡本想多体贴季司延一些,但见季司延拒绝,她只好收回想法,点头:“嗯。”

两人短暂交流完,季司延转身便先去往衣橱,找一套睡觉穿的衣服,然后到浴室洗澡。

浴室里喷头强烈的水流声传到卧室。许苡这会儿已经关闭笔记本电脑,上床侧身躺着了。

她闭眼身子侧躺,可是眼睛闭上却一点睡意都没有。她闭眼后的世界,会时不时浮现,今天看到的孙凝离婚新闻画面。

眼睛睁开,许苡这时不想孙凝了,但是却似乎条件反射,眼前在慢慢思滑过,季司延刚才回来后的神情。

许苡虽然不会用婚约和孩子绑住季司延,但女人在意的本能,仍然使她下意识发挥挖掘蛛丝马迹的冲动。

她反复地回想刚才所见,回来后的季司延他脸上的神情,表情,乃至语气,有没有和平常不同的变化。

毕竟孙凝今天宣布离婚的消息,全世界都知道,他不可能不知道。

挖了小半会儿蛛丝马迹后,许苡觉得季司延今天的心情或是不错的,他从饭局回来没挂一丝疲惫,还主动摸了摸她的头。这只能证明,他心情不错,才会有这些松缓的行为。

这就好比如果一个人心中始终有件事,哪天这件事解除了,他就会在细节上,流露出心情松快的举动。

许苡得出结论后,眼睛眨了眨,果然孙凝离婚的消息,对季司延有影响。

浴室门这时突然打开了。一直在想季司延和孙凝的事情,男人浴室里停止了流水声,她都没注意。听到开门声,许苡赶紧阖上眼睛,纤长的眼睫毛垂着。

手上拿着毛巾擦拭头发上的水珠,季司延洗头了,他想把头发上残留的烟味洗净。

他是穿好睡衣出来的,一出来漆黑眼睛看见许苡安静地躺在床上,侧着身子,身上的呼吸幅度平稳,像是已经睡着了。

考虑到会打扰许苡,季司延换到别的房间把头发吹干,然后才返回他和许苡的房间。

他刚才回来见到许苡精巧的小脸上,神情缺了点兴致,或许是工作上出了点问题,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。进屋时,他关门的动作细致,避免吵醒许苡。

上床后季司延还不打算入睡,他半身坐着背倚靠床头。

屋内灯光被他调至到,那种极易使人好睡的昏暗光感度。

靠在床头,他偏头垂眼瞥下去。从此时视角看着,能够清晰地看见许苡的眼睛是闭着的,那下垂的睫毛,根根分明地在她白皙脸颊落下阴影。

睡觉都睡得这么好看。

像只卧在冰块上的小白兔,又像安静入睡的雪美人。

季司延心里赞美道。

见许苡呼吸匀畅,睡的稳,季司延本想亲吻她的念头打消。

看了她的睡颜须臾,差不多时候,季司延转头将卧室的灯关闭,随后他也躺下睡觉。

屋内一片黑漆漆。季司延关灯睡觉后,许苡眼皮外的稀薄光感消失。

许苡这时静悄悄掀起了眼睫毛,那眼睛在微弱的月光里,光芒渐渐雪亮。

季司延睡觉了今晚没碰她。

先前即便是她睡得迷糊,男人晚回来,也会在洗过澡后灼热侵略上来,将她一番折腾。而且这一个星期连着好几天,不管是早起、夜晚,他们都有身体相贴释放。

但今晚,却没有。

月光清冷寂静,季司延这个细节转变,渐渐于许苡脑海清晰化。

这是一个信号在释放,男人今晚的心思,不在想和她肌肤相贴上面。

想着这个信号,许苡听见身后季司延的呼吸,进入平稳有序。

时间过去良久她才闭上眼睛。

希望梦里,不再想。

/

隔日下午,许苡在电台和同事们开工作会议。吴曹是主任身份,他最先发言。先讲了一下这周几位同事,工作广播时的问题。

吴曹喝口茶后,指着技术工程师余时飞,骂道:“我说老余,你工作的时候能不能专点心,别老是在设备室抽烟,不知道那里面的东西多值钱啊,把你卖到缅甸都填不上那设备价格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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