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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未定义偏爱》

14. 战略行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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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国留学是一件重大的人生决定,孟景遇不知道要跟谁先说起,谢连博吗?那肯定先是一百种花式吹捧,再来就是抱怨说自己要离开他了果然是薄情寡义的这种垃圾话,若是跟萧力昂先说,应该会得到不错的回应,而且让他先知道的话,再给妈妈说这件事,应该不会被认为儿子是被诈骗。

不过他内心知道最想分享的对象,是宋语宸。

他猜她的反应,或许会跟谢连博一样,抱怨自己突然要离开,但又会很快地像萧力昂一样,做出可以让妈妈放心的担保。

孟景遇觉得宋语宸就是这两个反应的合体——而他可以满足于她的撒娇,也可以安心的把一切托付她。

当然了,这是他印象中那个前几个月的宋语宸,如今的宋语宸已经离他太远了,不过他还是想让她成为第一个知道的人。

坐在热腾腾的火锅前,孟景遇正思考着要用怎么样的措辞来告诉宋语宸,这时谢连博的手机震动不停,一旁的好友揶揄:“谢连博,你他妈手机一直响,你又关注什么垃圾公众号了?吵死了。”

“别造谣!我关注女孩的穿搭呢,我家宝贝指定关注的好吗!”谢连博骄傲地秀恩爱,所有人一脸快呕吐的表情,“……欸不是,你们最近有看新闻吗?辰曜资本案的事?”

听到辰曜两个字,孟景遇停下筷子,有人的点头有的摇头,谢连博无奈地啧了一声:“咱们金融系的好歹知道一下圈内的事吧?你们只会算A5和牛有几两重?”

“辰曜怎么了?白骑士撤资了?”孟景遇问。

“看看,要不就说你们没出息,老孟才是咱们金融人该有的态度好吗?”谢连博一手搭上孟景遇的肩膀,然后把手机推给他看。

《市场动荡,辰曜CEO战略联姻银曜资本能否稳住局势?》

《辰曜CEO宋语宸战略联姻银曜资本,市场反应热烈》

战略联姻?是单纯指两个公司合作的形容词,还是字面上的那个意思?

他表面维持镇定,但是心中无法平静,只能闷头吃饭,谢连博搞不清楚好友为什么突然情绪不好了,又再瞄了一眼新闻:“怎么啦?”

孟景遇笑了一下说没事,努力维持若无其事的样子夹着肉。

谢连博发出怀疑的“嗯?”的一声,随后恍然大悟:“你上次不是跟我说你主管很神经病吗?该不会你实习要因为这个加班吧?”

“……倒也不是,不过既然你提到了,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。”他顺势说了可能之后要出国留学的事,而谢连博如他所想,先是用力拍自己的背说好样的,接着开始拉着他对其他人哭诉说自己要抛弃兄弟远走高飞了。

结果一场普通的聚餐临时变成提前的送别会。

孟景遇本来对这个机会的态度其实是一半一半的,他想照顾妈妈所以并不想飞出去,但内心明白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,所以还踌躇不定——但现在好像冥冥之中命运推了他一把,要他下定决定去留学。

回程,他主动地联络萧力昂告知这件事,萧力昂没有马上回,他猜应该是在忙手术或是巡逻病房。

想了又想,他还是忍不住想问清楚新闻上说的这件事是怎么回事,于是又补了一句问萧力昂。

几个小时后,萧力昂回了,而答案确实如他所想的那样。

所谓的战略联姻可以拆成两个词,公司与公司確實是有战略,宋语宸跟周懿成是要联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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股东仍有反弹声浪,风向大抵都是“宋语宸只是个CEO,但不是持股最大的人”,这股风也在资本圈沸沸扬扬,市场的谣言持续发酵,认为她的权力不稳,随时都会被取代。股东们依旧不信任这笔资金,依旧觉得短期救急罢了,没有长期稳定性。

所有人都在观察宋语宸要给出一个什么样的答案,来稳投资人的心。

宋语宸自己也清楚如今的局面,只不过面对周懿成主动先提及了结婚的方案,她知道这能很快地让市场对辰曜的信心回升,也能让那帮股东闭嘴,因为他们的利益会跟自己的婚姻挂钩,这样能让投资人的信心也提升。

“如果我们的合作是长期的,那你就要好好利用这次的婚姻。”周懿成语气轻松,坐在沙发上一派悠然,“你现在需要的是一个能让投资人安心的决策,而不只是资金。”

“所以你要让他们都认为,这笔资金是真正的战略投资,而不是应急。”宋语宸语气低缓,神情冷漠,“你跟我深度绑定没什么好处,倒是我借着周夫人的名头可以做很多事情,你不可能没有任何条件吧?”

“当然有,跟你结婚能让我更好的摸清这边的市场。”周懿成嘴角上扬,直视着眼前的女人,“你拿到了你需要的市场稳定性,我拿你当开启这边市场的钥匙,各取所需。”

宋语宸挑了眉,似笑非笑地重复这四个字:“各取所需。”

周懿成唇角上扬的更明显,但双眼却没有染上一丝笑意:“各取所需,我不爱你。”

我不爱你。

宋语宸觉得这个前辈是个表面优雅和善,但实际上脾气不易捉摸,言谈幽默又犀利的人。当时她在国外读MBA,在一次的商业论坛上认识他,他已经是金融圈的资本新锐,面对比他年长的长辈时说话很不客气,一针见血。

她记得自己问了几个问题,最后得到他一句:“市场不是讲道理的地方,想讲道理,去做公益比较合适。”虽然听起来很不爽,不过这个性也对得上自己的“频率”,索性就交了这个朋友。

后来自己回国发展,周懿成给她介绍了几个业界人脉,那时并没有什么金钱往来,这几年他们陆续有些小合作,彼此保持良好关系,所以这次她才敢直接跟周懿成求救,毕竟跟这位老朋友没什么沟通成本,效率奇高,是个可以安心的盟友。

但听到他口中说出爱这个字?宋语宸觉得充满讽刺感,甚至有点恶趣味。

“你应该清楚,你的选择与否对现况毫无帮助,因为市场已经给了你标准答案,结婚是成本最低的决策,比你开一百次股东会还有用。”周懿成不疾不徐地说,“我提醒过你,市场不相信眼泪,也不在乎你的难处,它只相信数字跟结果。”

宋语宸觉得很荒谬,但伴随而来的是没来由的焦躁跟愤怒。

是啊,她认同结婚是成本最低的决策,而且是所有人都在要她做这个选择,她对这个状况是既无力又愤慨,婚姻这件事她经历过沈季东这一遭,已经伤痕累累,但她还是抱持希望,若未来还有一次可能,她会有想要尝试的人。

宋语宸觉得用在和周懿成的合作上,把她的婚姻当成是一条冰冷的追加条件,实在可笑。

她不想妥协,市场需要的只是一场“稳定的联盟”,她觉得仍有余地。

宋语宸下定了决心,朝周懿成开口说道:“嗯,我也不爱你,既然是各取所需,你看好我这把钥匙给你带来的利益,不如就让我决定这个深度的合作协议内容,如何?”

周懿成露出了玩味的笑容:“没问题,我的荣幸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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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年固定举办的“QGF全球资本战略论坛”是国际级的投资交流大会,参与人士涵盖了全球顶尖投资机构、知名企业家、科技巨头代表与政府智库专家,今年关注的议题也围绕在全球的投资趋势、新能源以及AI产业未来的布局,现场觥筹交错,与会者或是举杯叙旧畅聊,或是激动辩论市场的趋势预估,更重要的是重新评估人脉资源,替换或被取代,也就是在几句谈笑里,岌岌可危的关系可堪比“樯橹灰飞烟灭”,有新秀崛起便称得上一句“江山代有才人出”。

谈及新秀,就不得不说到QGF内部的培训企划,CEO刘志铭每年都会在论坛上公开介绍最新的一批学员,这些新人也会被视同是资本市场的新生力量。

孟景遇作为这年度培训计划中表现最突出的代表人物,自然也参加了这次的论坛,并且跟在刘志铭身边被亲自介绍。

他第一次参加这种高规格的活动,内心是忐忑不安的,但几杯气泡酒下肚,似乎情绪稳定了许多,刘志铭也看出他的紧张,介绍了差不多就让他去跟其他培训学员会合。

论坛大厅外,孟景遇与一同要去参加培训计划的学员正在交换联络方式,此时他看到记者跟媒体的闪光灯突然密集地亮起,只见宋语宸跟周懿成携手步入论坛会场,各家媒体蜂拥而至,捕捉他们“战略联姻”的双强画面。

他们面对媒体表现出从容且默契十足,这个画面看起来就像是完美又养眼的合作伙伴,场面一度沸腾。

孟景遇远远看到宋语宸的出现,心跳瞬间加快,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她往前一步,但随即停下。

他看到在媒体簇拥下的宋语宸,细致典雅的礼服线条衬出她纤细高挑的身型,略微抬起的下巴彰显出天生的高贵与矜持,同时目光带着审视与淡漠,即使周遭记者的闪光灯此起彼落,她也从容地微笑点头,完全不被外界的热闹所动摇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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