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珠胎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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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幼槐看到红鸢闪躲的眼神便知自己没有猜错——她被傅伯山关起来了。
原本她想,傅伯山可能会将她养在外面的哪个小宅院里,等他腻了、烦了,来找她的次数就会越来越少,那到时她便有机会离开他的掌控,他也不会对一个失去兴致的女子追究到底。
可现在事情出了一点差错,傅伯山对她产生了误会,她激怒了他。
但是没关系,误会是可以解释清楚的,一切仍然可以挽回。
温幼槐轻吸一口气,撑起身子坐了起来,嘶哑道:“我想喝水。”
红鸢立刻去外头端来放凉了的茶水,递给温幼槐喝。
“你是怎么过来的?”温幼槐饮尽茶水终于舒适些,开始了解她晕倒后的情况。
红鸢一边用帕子掖她嘴边的水痕,一边道:“昨日在牙人那里,您刚进屋,我和鸿安就被一位侍卫带走了,鸿安担心您,和那侍卫动起手来,却是被一掌打晕,而后我被关在一间屋子里,直到今日才被送到这里,却始终没见到鸿安......”
鸿安文弱,真遇上练武之人必定是抵挡不过的,温幼槐当下担忧起来,让红鸢扶着自己下了床,绕过屏风往外走。
“主子,你先把药喝了吧,大夫说你的身子亏空,需要调养一段时间——”
一道身影从门外走进,红鸢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温幼槐一看到那人,昨日的画面立刻浮现在眼前,心中不由生出恐惧,却只犹豫了一瞬,几步上前问他:“你把鸿安弄到哪里去了?”
脚下一软,险些摔倒过去,被那人虚虚扶住。
温幼槐甩开他的手,赤红的眸中充满了质问:“你到底把他弄到哪里去了?”
傅伯山伸出的手在空中滞了滞,收起手负到身后,目光淡淡落在她苍白的脸上。
“......我在你心里,就那么恶毒吗?”他声音低沉,面上看不出任何波动。
温幼槐怔了怔,只见他走过她,撂下一句:“我不会对他怎么样。”
她听到这话略微安下心,一转身看到红鸢低着头要退下,她下意识去抓她的手,却被傅伯山视线扫过,指尖一僵,划过了红鸢的衣袖。
室内只剩下她和傅伯山二人。
她身体仍然虚弱,想躺回床上,但傅伯山此刻就站在塌前,要绕进屏风势必要经过他,还不如就站在这里,反倒离他远一点。
傅伯山却没给她保持距离的机会,端起药汤看向她,用目光命令她过去。
傅伯山等了一息,见她没有动作,遂道:“自己过来,还是要我抱你过来?”
温幼槐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,被傅伯山按着坐到榻上,他却要亲自喂她喝药,舀起一勺递到她嘴边。
温幼槐下意识就要躲开,余光瞥到他那枚墨玉扳指,还是忍了下来,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。
她已经见识过他的手段,如若反抗,他有的是法子驯服她。
可心底的恐惧是抑制不住的,每每汤药被送到口中,她发白的唇瓣都在颤抖。
傅伯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面上漠然,心里却觉得好笑。
他的舌尖到现在都还疼着,她眼下却这么害怕,到底是谁把谁咬伤了呢?
倒像是只虚张声势的猫儿似的,一有人靠近就立刻竖起绒毛,实则内心惧怕无比。
药汤喝得见了底,日光下,温幼槐低着双眸,一口一口地将药咽下去,是从没有过的乖顺模样,专注到没有感受到耳边垂落的发丝。
傅伯山情不自禁伸手轻抚,一碰到她,她整个人瞬间剧烈地一抖。
傅伯山唇角的笑意慢慢淡了下去,放下瓷碗,神色恢复如常。
他没再靠近她,转身看向门外,道:“这些日子你就住在这里,先将身子调养好。若是想见鸿安,等过段时间,我会安排他来见你。”说罢抬脚往外走。
温幼槐心里咯噔一下,立刻伸手抓住他的一角衣袖。
她敏锐地意识到傅伯山话中的含义:她不能再踏出这宅子半步。
她以为方才自己的顺从会打消傅伯山囚.禁她的念头,但是并没有,不由有些慌了,仰头解释:“昨日的宅子当真不是你想的那样,我并没有要逃走的意思!”
傅伯山转头看向她,面色沉静如水。
温幼槐眸中泛光:“我昨日本就做好了打算,等把和离书当面给他后,就去大人府上......那宅子,那宅子是想当条退路,才计划买下的。可我已经想明白了,没有要背弃大人的意思。”
温幼槐缓缓垂下双眸,她知道自己如今非说不可了,甚至还借此表达了自己的意愿,即便这意愿半真半假,可鼓起勇气说了,却没听到他的回答,鼻尖不由一酸,手紧攥着他的衣袖,不愿意放开。
傅伯山一直在忍。
忍耐对他来说是最擅长的事。
她怕他,他可以给她时间,毕竟现在她已经来到他身边,不可能再逃走。
但是她突然的讨好和顺从实在演得拙劣,让人一眼就能猜到她的真实意图。她明目张胆地骗他。
傅伯山看着她半掩的脸,忽然很想强迫她抬起头,狠狠地蹂污她那张脸,在她红肿的唇流出澄莹的水.液时,问她:你在宋翰之面前也一样谎言连篇么?
但是当他扫过她平坦的小腹,终究将念头压了下去,缓缓开口道:“你怎么那么笃定,日后我会放你走?”
温幼槐听到这话的瞬间,寒凉从脊背蹿了上来,细细密密地爬满了她的四肢百骸。
她恨傅伯山,恨他的一手遮天,也恨自己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,可是为了自保、为了让他停止疯狂的举动,为了让她能自由出入,她必须顺从。
她必须让他开心,讨好他的心,即便她心底是恐惧的、厌恶的。
她也惊讶于自己心态转变的速度,但似乎从嫁入宋府,一直到被傅伯山盯上,她已在不知不觉中成长了太多太多。
她要存活下来。
从前她是温府和宋府的傀儡,仅仅依靠着自己心中那点自以为是的爱意和亲情活着,但事到如今她几乎什么都没了,从决定要买下宅子的那一刻起,她就已经决心要摆脱从前那个自己。
面对傅伯山这样的人,仅仅只有一条活路——顺从他。
温幼槐艰难地挤出笑容,道:“也只是留条后路罢了,大人莫要多想了。”
傅伯山深深地看着她,在人前,她默默无言,谨慎又小心,他将她逼到绝路,她也不过是咬了他一口。
可是她这样的人,也只会在偶尔之时露出自己的真心,就如同那日在驿店,她欺骗他,然后扬长而去。
想到这里,傅伯山心中突然浮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缥缈感,可转而看到眼前真实存在的人,这种感觉又顷刻消失了。
她在他眼皮底下,如何能逃得掉?
如今为了保住她腹中的孩子,他必得要放慢步调,她日日在他身边,总有一天会对他卸下心防。
傅伯山轻轻将她的手拿开,转身缓缓走了出去。
温幼槐没想到他就这么走了,透过塌边的窗户怔怔地看他,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。
不知怎么,她觉得傅伯山对她的态度似乎变化了,至少和昨天在马车上时的态度不太一样。
他今日没有主动靠近她,身上那股令人恐惧的压迫感也少了许多......是她的错觉么?
又或许是她的答案让他满意,他不再像先前那样逼迫着她了,既然如此,或许他的沉默代表着一种默许。
温幼槐视线落在桌案上的药汤上,陷入了思绪。
傅伯山刚从银杏胡同宅子出来,马不停蹄地坐上马车往宫里赶去。
扬州盐场大规模罢工,两淮盐运使私造盐引收受贿赂的事也被牵扯出来,圣上不知从哪儿听闻这事早被英国公得知,却暗中压了下来,自是雷霆震怒。
傅伯山面上淡定自若,听袁观在一旁分析:“先前都察院李大人拿了证据却没动静,原是一直在等着这事自己冒出头来,也不知打的什么算盘。”
傅伯山双眸微咪:“他不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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