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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今天宿仇夫君死了吗》

33. 红绡卧怨殃(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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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谈拂袖而去,临走前将那段喜纱随手搁在案头。

堂上宾客众多,倒是没人敢来灌酒讨他的不痛快,反而个个都用分外怜悯的眼神看向他。

惟沈谙笑得很开心,一把揽过他肩膀,高声道:“哎哎哎,新郎官来敬酒,都给我把筷子放下!”

宾客便只能舍命陪少卿,各自讪笑着举起酒盏。

到底是自己的喜宴,杨谈很给面子地仰头饮尽,道:“诸位自便。”

然后左肩被沈谙狠狠拍了一下,沈少卿呵呵一笑,压低声音道:“不容易啊,全须全尾出来了!我以为嫂夫人凶悍如斯,必得把你扒皮抽筋才消气。”

杨谈蹙眉:“她才十七,沈少卿年岁几何了?”

白雪亭算她哪门子嫂夫人?

“您老人家说笑了,比我官大就是哥。”沈谙没正形地一笑,酒盏拢在掌心里双臂环胸,“嫂夫人是个悍妇也好,你看,根本就没人敢闹你杨大指挥使的洞房。”

……净会添堵。杨谈一把掀开他的手,“吃你的吧。”

沈谙“哎”了一声,追着他道:“杨行嘉你金创药备好没有?”

杨谈面无表情对明珂道:“他再胡诌就赶出去。”

明珂干笑:“是,是,哈哈哈。”

将近傍晚宾客散去,杨谈随意找个地方坐下,抬起衣袖闻了闻,酒气倒不很重。

他屈膝等晚霞消散,月华初升,那一星半点的醉意在长久的出神中弥散殆尽。

顾拂弦走进堂中时,冷调的月光正巧铺在杨谈身上,将朱红的婚服映得薄寒清绝。

他左手拎着酒壶,搭在支起的膝盖上,青丝逸出一缕,发梢擦过鼻尖的一颗小痣。鸦羽般的长睫垂下,不知在想什么。

顾拂弦问他:“今夜歇在何处?”

杨谈听见声音,才匆忙站起来,先唤了一声“阿娘”,方道:“去书房将就一晚吧。”

顾拂弦微蹙眉:“没让人把别的院子收拾出来吗?”

“官署事忙,一时忘了。”

顾拂弦暗自冷笑一声。这个儿子她了解,真心要办成什么事儿的时候,从来都没有“忘了”这一说。

虽看出杨谈满嘴跑火车,做阿娘的也懒得揭穿他,只嘱咐道:“旁的我不管。礼成姻缘定,你们俩往后是要埋进一个墓里的,相敬如宾也好,相看两厌也罢,都不要再闹得见血,丢了家里的脸。”

杨谈躬身答是。

顾拂弦心想,只要行嘉肯退让一步,儿媳再怎样,总不至于真杀了他。

她叹了口气,正要走的时候,忽想起什么,又回头问:“是不是该给你备几个姬妾?”

否则让白雪亭生下姓杨的孩子吗?饶是顾拂弦想到这儿也忍不住后背发凉。

杨谈果断拒绝:“阿娘多虑,不必了。”

顾拂弦也只是随口一提,“不用就不用吧。”

临走前,她思索再三,还是忍不住嘱咐:“行嘉,娶都娶了,别太让人家受委屈。”

杨谈颔首:“阿娘放心。”

他再度垂下眼帘,面色隐在暗夜里,看不透在想什么。

时近子夜。

用来揭盖头的玉如意仍在帐边金钩上挂着,白雪亭端坐床榻正中,黄梨木床架子仿佛沉沉地坠在头顶,正前方一座屏风挡住视线。

她在四四方方的一寸天地里,像个漂亮木偶,通身血色。

杨谈推门进来,缓缓走到她面前,低声问:“怎么不把凤冠摘了?”

她像是才回过神来似的,仰起头的动作很慢,眼神逐渐聚焦,那目光太冷,一把刀似的刺进杨谈眼底。

他心脏骤然一缩。

合卺酒还摆在案上,用来结发的金剪子孤零零躺在酒壶旁边,无人问津。

白雪亭眨了眨眼睛,声音有些干涩:“替我摘了。”

对于被她支使这事儿,杨谈是个熟练工,几乎是她话音落下的一瞬,他蠢蠢欲动的手就抬了起来,修长如玉的手指在她浓密发间翻动,将沉重的凤冠完好无损地取下来。

杨谈捧在手心里看了一会儿,才发现那是太子寿宴当天郭询赐给她的那顶。

原本是为她和傅清岩的婚礼准备的。

他手指不自觉地收紧,几乎快抠下发冠上的一枚翠羽。

“把酒给我。”白雪亭又道。

杨谈依言照做。

他一令一动,白雪亭要,就给她。只是自己掌心空空如也。

白雪亭缄默片刻,“你也拿上你的。”

杨谈怔住,茫然道:“你什么意思?”

“不是合卺酒吗?”白雪亭撩开眼皮看他,“一个人喝,算什么合卺?”

杨谈恍惚间一震。美人怎样都是美的,未施粉黛时清丽,浓妆艳抹时矜贵,尤其是她,过美近妖,总是带着一股阴冷的瑰丽,太独特了。

她并非真心,她绝对不是为了与他对饮交杯。

杨谈还是下意识举起那半瓢合卺酒。

便在此时,白雪亭冷着脸,翻手将酒往地上一泼。

她从始至终直视着他,冷淡得可怕。

“这一杯祭奠故人。”她寒声道,“师哥,到你了。”

那瓢酒正好泼在他足边,沾湿鞋面,洇开深刻的痕。

杨谈掌心发烫,眼前少女烟晶色的瞳孔透着彻骨清寒,他低下头,竟不能直视。

他久久没有动作,瓢中清酒涌动微波。白雪亭冷不丁一巴掌拍过来,一瓢酒猛地洒在他身上,赤红衣衫被染得更深。

婚服厚重,黏在身上的感觉不好受。

白雪亭终于笑了,凄然惨淡,她徐徐道:“今日最该在的人不在,他才是我们的高堂。”

杨谈张了张嘴,不知该说什么。

二人并肩而坐,婚服下摆勾缠在一起,最近的指尖却都隔了三尺远。

“师哥。”

白雪亭又唤了一声。

从前她从来不这样叫,到物是人非时,反倒一声声“师哥”,讽刺极了。

“你还记不记得那场大火?”

她问出口时,就已经知道杨谈的答案。

如何会不记得?

“那天是几年,几月,几日?”

“章和二十年,十月初五。”杨谈停顿,又补道,“那天你及笄。”

“是啊。”白雪亭眼前仿佛又烧起一场熊熊烈火,“你真是送了我好一份厚礼。”

教她回想至今,依然厄梦缠身。

“那年你回长安应进士科考,走之前说一定会赶回我的笄礼,会给我准备最好的生辰礼。”白雪亭低声问,“你就是这样准备的吗?”

杨谈闭目,指尖颤抖。

他说不出什么,只是艰涩道:“师哥对不起你。”

“你没有对不起我。”白雪亭冷然道,“你对不起的,一直都只有你的授业恩师。”

杨谈仍是缄默,许久,他方道:“到时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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