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病娇王爷沦陷了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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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如墨汁倾覆,一寸寸地漫过飞檐,吞没最后一道朱红窗棂。
樊玉清在房内焦急地来回踱步,过去这么久了,樊思远怎么还没有回来,可是遇到了难处?
她的想法刚落,便听到外面传来连续的脚步声——
飞奔似的来到门前,她打开雕花木门,正好迎上了气喘呼呼跑回来的樊思远。
“怎么样,可有办妥?”
樊思远一下下地捋着胸口,待缓和下来气息后,方才回答她:“办妥了。”
他的话终于令樊玉清放心了。
“那姑娘是谁啊,二姐姐认识?”樊思远怎么也想不到,二姐姐竟然认识青楼女子,还要让他帮她清理恩客。
若不是让府内小厮在那儿看着,他现在还回不来呢,那种地方可不能多待。
令他不解的是,人家在青楼营生,恩客便是她的衣食父母,二姐姐这样做岂不是断人家的生路。
而且,他这辈子最痛恨青楼女子了,没规没矩,一副勾栏做派,凤鸢母女便是最好的例子,他真搞不懂二姐姐的心思。
想起凤鸢母女他便来气,轻轻地推开樊玉清,来到桌前将扣在桌上的茶盏翻正,给自己倒了杯茶,饮了一口。
“她是表哥的心上人。”樊玉清话音刚落,便听到‘噗’的一声,她转头看去,原来是樊思远吐茶了。
他用袖子抹了把嘴,不可思议地问:“什么?润玉表哥的心上人竟是……”青楼女子!
若是早知道那个女人是润玉表哥的心上人他就多上点心了,点她跳舞时他极为不情愿,还给那个女人脸色瞧,要是被润玉表哥知道他这么对他的心上人,会不会打死他。
“只是,润玉表哥的心上人为何在那样的风尘之地?”他不理解,况且润玉表哥也到了适婚的年纪,直接将人赎身纳回家不就得了。
“此事说来话长,总之并非素澜姑娘自愿入青楼的。”樊玉清叹了口气:“日后,你每天晚上都去请她跳舞,最好是一整晚,以防老鸨食言,又将她又送到哪个肥头大耳的人那里受辱。”
老鸨为了钱财不择手段,她才不相信老鸨会老实的听话,所以,她让樊思远帮忙照看着,以防万一。
“没问题,只是…那里到底是腌臜之地,若是被母亲知道我去青楼,不仅屁股开花,脑袋也得给我拧下来。”
为了润玉表哥他当然可以有所牺牲,可是他实在太害怕母亲了。
“你不说我不说,没人会知道,就算是三叔母知道了,那也是救人的好事,三叔母说不定还会夸赞你。”
“好,就这么办!”樊思远放下手中的茶盏,抬步便要走:“二姐姐,此事我可不能假手于人,得亲自照看着素澜姑娘才是。”
说完此话,他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。
*
翌日。
晨光熹微,府内初醒的静谧被早膳时瓷勺碰触碗沿的细响打破。
樊玉清端坐于桌旁,狼吞虎咽地喝着碗中的羹汤,心中早已盘算好了今日的打算——
待最后一口羹汤滑入喉间,她才缓缓地放下勺子,拿起旁边的帕子,随意擦了下嘴巴,起身欲往府外跑去。
她步履轻盈,衣袂轻扬,心中揣着几分急切,面上却是不露声色,任由雀枝跟在她的身后追赶,也不停歇。
直至走出祺玥阁,方才停下脚步,只因她被人挡住了去路。
“属下见过玉清姑娘。”
末风微微弯着身子,抱拳行礼,而后从怀中拿出一方册子:“玉清姑娘,这是我们殿下吩咐属下交给您的东西,殿下说您的事,他都会办到。”
樊玉清闻言,心中一沉,面上却是不动声色,她伸手接过那方册子,打开看了一眼,纸张泛黄陈旧,印章的鲜红也随着时间变得暗淡了,看样子不像是新制的官籍,倒是像……
“替我多谢殿下。”她微微福礼,没有想到尧瑢合非但将事情给办好了,而且还将素澜的良人身份要了回来。
这下,表哥和素澜姑娘有盼头了,她不再是青楼的舞姬,只要等到舅母点头,有情人便能终成眷属。
樊玉清会心一笑。
末风点头回应后便离开了祺玥阁,樊玉清攥着手中的官籍,在暖阳下笑意盈盈。
“姑娘,这是什么,您要去哪儿?”雀枝不知道她手中的册子是做什么的,但是她看的出来姑娘因为这本册子开心极了。
“这是救命用的,至于去哪儿…”樊玉清轻轻地捏了一下雀枝的肉脸,笑道:“自然去找表哥啊。”
话毕,她转身便要去找陆源今,还吩咐雀枝不必跟着。
她兴致冲冲地在府内连蹦带跳地跑着,像只欢快的小兔子。
可她的开心,并未持续多久,正巧碰上了从霜月楼急匆匆赶回来报信的樊思远。
“二姐姐,大事不好了!”见樊思远慌张且急促的样子,樊玉清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。
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,你怎么这般莽撞。”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与疑惑,试图在他混乱喘息中抓住一丝平静。
“素澜姑娘…没了。”樊思远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嘶哑。
樊玉清的心猛地一沉,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官籍,声音虽稳,却难掩颤抖:“说清楚,到底怎么了?”
昨日人还好好,怎么就会……她不相信,难以相信!
“夜里,我不好与素澜姑娘独处,便将房间留给了她,出门前,素澜姑娘问我是不是润玉表哥让我来的,我说了声不是……可她好像没听进去,还说没有在陆家见过我,我说是樊家人,她好像知道二姐姐你,还说润玉表哥幼时经常跟她提起过你。”
樊思远咽了下唾液,难过道:“我见她累了,就没再与她说下去,早上我醒来便听到老鸨吵吵囔囔地喊人,我就去看了个热闹,没想到看到的竟是素澜姑娘……上吊了。”
樊玉清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,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,她强撑着身子,双腿不由自主地发软,几乎要跌倒在地。
她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,眼中闪烁着闪熠的泪光:“为什么,她为什么不再等等,明明官籍已经拿回来了,她归良以后会幸福的,可现在她让我们怎么跟表哥说呢,表哥那么喜欢她,可会承受得住?”
手中的官籍也在她落泪那一瞬间,从手中脱落在地。
樊思远迈着沉重地步伐走到她跟前将官籍捡起,而后将怀中的信封取出:“这是素澜姑娘留下来的信。”
她颤着手将面前的信接过,眼眶通红,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哽咽:“去告诉表哥吧,他该见素澜姑娘最后一面。”
镜喧苑。
陆源今用膳后,一如既往地要往霜月楼去,可今日,他却被岳灵芸留了下来。
“我不准你去那种腌臜的地方!”
“母亲,您就让儿子去吧,素澜昨日险些受辱,儿子怕她想不开,就一眼,一眼我便回来,可好?”
陆源今苦苦相求,可丝毫激不起母亲心中的一分涟漪。
他了解素澜,她傲雪凌霜,刚烈不屈,面对羞辱即便以死明志,也要守住清白。
若是他不现身,她还可能为了家族苟活着,可他出手相救,让她自尊心受挫,就是加速了她的死亡啊,她真的会做傻事!
她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人瞥见她的不幸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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