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渣了偏执男主后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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乐绮眠睁开眼时,帐顶的青纱在微光中轻晃。
“断了两根肋骨,睡了一日,”丝萝在榻前落座,将汤药放在案上,“捡回半条命。”
乐绮眠闻到药汁浓烈的苦腥味,将眉头一皱,又闭上眼,假装自己没有醒过。
丝萝见状,道:“起来喝药。”
乐绮眠拉上被角,盖住脸,好似耳聋。
丝萝说:“挨得了国相的打,喝不了一碗药,你是不怕痛,还是担心伤好得太快?”
乐绮眠道:“也许都不是呢。”
丝萝说:“既然能听见,便起......”
乐绮眠道:“是怕有人故技重施,借这碗汤药,置人于死地。”
丝萝话音顿止,放下药碗,沉凝片晌,才说:“……四殿下的本意不是杀你。”
“不想杀,还是错过了时机?”乐绮眠秀眉轻挑,语气格外冷淡,“毕竟借刀杀人的机会只有一次,不是人人都会上同样的当。”
丝萝攥住膝上衣袍,踌躇道:“四殿下想用你拖住闻仲达不假,但若想杀你,不会将烛放在辟寒台,也不会将指挥使留下,为龙神卫引路。”
她没有说的是,为了先将乐绮眠带回辟寒台,傅厌辞改变了除去闻氏父子的计划。然而,以她为饵是真,她也因为龙神卫险些送命,再提这些,无济于事。
丝萝说:“无论如何,此事是我与龙神卫之过。”
刚发现傅厌辞的谋划时,乐绮眠的确有过怒意。但她遇事不喜自乱阵脚,吃过禅师的亏,也知人心叵测,人只能左右自己,而不能决定旁人如何待她。
情绪来得快,去得也快,休息一夜,也渐渐想通了。
既然到了这一步,早日返回大梁,才是正计。
然而,丝萝将从闻家大营捡回的莲花冠放在案上,提起佩刀,忽将刀柄撞向胸口,认真道:“如果能让你好受一些。”
乐绮眠坐起身:“你做什么?”
她清清楚楚看到,丝萝的胸口渗出血来,光看晕湿的外衣,便知下手极重。
丝萝说:“我代龙神卫向你致歉,只要你在北苍一日,昨夜之事,便绝不会重演。”
她神色少有地凝肃,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,可她固执地望着她,好似感觉不到痛。
乐绮眠剩下的话便说不出口了,捏了捏眉心,兀自沉默。
她说这些并非想发泄,只是觉得,或许在北苍待了太久,她偶尔也会忘记,她不是为救人,而是为杀人而来。
她不想背上这样郑重的承诺,比起怀愧在心,对她冷漠一些,双方才更轻松。
丝萝走后,乐绮眠拿起那顶莲花冠,表面已经擦拭干净,但变形的花瓣难以修复,无论怎么看,这都是一顶损坏的花冠。
她抬指抚过锋利的边缘,正试着修复凹损,忽有人抓过她的手,淡声说:“手不要了?”
不知何时,傅厌辞走到了帘帐外。他穿一身鸦青色常服,几乎与脚下黑影相融,如果没见过他杀人的场景,或许还以为他是个端庄持重的贵公子。
乐绮眠立刻放下花冠:“殿下若还记得我身上有伤,烦请松了手说话。”
傅厌辞道:“挣开试试。”
他一点点包住乐绮眠的手,掌心的热度逐渐无法忽视。想到昨日清晨,她还为傅厌辞将兀鹫交给她而意外,殊不知,他早就做好用她一命换取前程的打算。
乐绮眠恶从胆边生,捉住他的手,咬了下去。
既然他非要自讨没趣,她何必退让?怕她在军营吃的苦不够?那让他也尝尝,血肉模糊的滋味好了。
隔着手套,傅厌辞手背渗血,乐绮眠越是咬他,唇间皮肤就越烫,最后她终于发觉不对,松开两手,傅厌辞却拨了下她耳边乱发,用手贴了她的额。
“咬完了,就喝了这碗药,”傅厌辞感受着她的体温,没有立刻挪开掌心,“如果重伤后发热,不必你动手,今日被你咬过,我也逃不了。”
乐绮眠微笑:“那就一起死。”
她推开傅厌辞,那碗药被碰倒,倾洒在地。
傅厌辞说:“乐绮眠。”
他眼神落在乐绮眠脸上,岑寂幽深,好似要将她拆骨咽下。
乐绮眠道:“谁准你叫我?再叫一——”
帐中暗下,一只手伸进被中,拉高了她的衣袖。乐绮眠下意识抵挡,傅厌辞却拦在身前,挡住她的去路。
傅厌辞说:“乐绮眠。”
没让你“再叫”!
乐绮眠发觉上当,为了方便换药,她新衣宽松,随着挣扎,露出受伤的手臂。她的肩也被按住,只能与傅厌辞面对面,任伤口暴露在他眼中。
乐绮眠说:“我没许你看!”
傅厌辞扫过那些伤,隔着手套轻轻触碰。乐绮眠扭开头,不知因为疼痛,还是其他,她细微地颤抖着,倍感耻辱。
她也不想如此。
如果藏起这些伤,就没人知道她也会为了谁撒谎,可现在每一次疼痛,每一道伤口,都是她轻信于人、脆弱无能的证明。
偏偏,傅厌辞要撕开她的冷静,逼她将所有软弱暴露在光线下,她受够了那样的审视,好似将弱点送到了他手中,任由他拿捏。
傅厌辞看到她的反应,动作缓下来。他不怕乐绮眠发怒,也不怕她报复,只怕她漠然置之,麻木以对。
就像在军营时,她一心离开,平日最多言的人,面对他连话也不愿说,比生人更不如。至少她面对生人,还愿伪装一二。
傅厌辞道:“你在害怕?”
乐绮眠说:“怕?我为何要怕?”
“如果不怕,”隔着外衣,傅厌辞感受到她起伏的心跳,“为何这里在跳?”
乐绮眠哂道:“死人才没有心跳,你想说什——”
傅厌辞忽说:“不会有下次。”
乐绮眠下意识推开他,可傅厌辞的重量压在胸口,潮热的呼吸洒在颈间,如同紧到窒息的拥抱。
傅厌辞道:“不会把你留下。”
他以为可以忍受一切,可乐绮眠沉睡的时间,他从入夜坐到天亮,想到她醒转后,看向他的目光转为冰冷,忽然意识到,他远没有想象中冷静。
她早就在不知不觉中,细雨般侵入了他的肺腑,牵动着他的情绪。
“我已向闻仲达证明你清白无辜,再扣押我无益,”乐绮眠不在乎他的承诺,寸步不让,“与其用花言巧语收买人心,不如撤去门前守卫,我伤好自会南下。日后你我不会再见,你无需担忧,我会向谁泄密。”
傅厌辞撒过许多谎,她已经能分辨话中真假,她知道,这回他说的是真话。只是,她从不觉得虎狼会放弃嗜血,重来一次,他还会将乐绮眠送往闻家。
因此,她咬重了“清白无辜”二字,也借这段话,找回那个立场分明的自己。
可说出口的瞬间,她身前罩下一重黑影,傅厌辞眼眸陡暗,仿佛被某个字眼激怒,沉声说:“你忘了那封信。”
“郡王的信?不重要了,”乐绮眠对上他的视线,笑起来,仿佛痛一点也无所谓,只要不让他好过,“找不到杀手,他的死讯传回大梁,疏忽职守,乐家也跑不掉。”
傅厌辞道:“弑杀郡王,疏忽职守,一个死罪,一个受皮肉之苦,其中区别,你比我清楚。”
他每说一句,呼吸就洒在乐绮眠耳边一次。说到最后,她耳廓湿热,想偏头躲避,他的手却撑在身侧,将她逼到了角落。
乐绮眠说:“你想如何?”
他想如何?傅厌辞的手缓慢收紧了,盯着她的视线越界,如似引诱:“信就在房中。”
“只说在房中,不说在何处,”乐绮眠不觉得他有这样好心,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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