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万山载雪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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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三一夜无眠,守候在宫门口。
萧晏舟晃眼就看到宫门口一个熟悉又倔强倚靠在宫墙的身影。
微微颔首,萧晏舟目送着简明望朱雀大道的太傅府而去。
晃眼,自己身边竟然站着一个身影,是云三。
冷嗤一声,云三回身,玄色沾染雪色,为他的刚毅增添了几分柔和,朝她走去。
简明打量着两人诡异的氛围,浅笑对萧晏舟道:“你的人既然来了,那我就先走了。”
云三踌躇着开口,扭扭捏捏:“公主 ,还在生气吗?”
萧晏舟翻个白眼,拢了拢刚刚今夏递上的狐裘,说话时冒着白烟,朦胧中让人看不清情绪,低声道:“我怎么敢,不过倒想问问我们云大侠,怎的想起我这个旧主子来了。”
反驳的话堵在嗓子眼,竟是一个字吐露不出,毕竟是自己先放出狠话的。
云三就这样站在萧晏舟面前,地垂着头,发丝都掺杂着丝丝委屈和无措。
萧晏舟叹息一声,无奈啊无奈,发都比这张死嘴会说话。
她只好先开口:“你放心,我已为无名求情,年后流放乾州,虽无性命之忧,可乾州毕竟不是什么好地方,若你想去就跟她一道吧。”
云三想说什么,却如鲠在喉,喉头滚动着再说不出什么。
抬眸,竟是萧晏舟这么些年来都不曾见过的波光潋滟。心下刺痛,毕竟跟了自己那么久,什么重话也说不出。
“走吧,在跟我同行最后一段路。”
猛然心一震,云三怔愣在原地,这不是他想要的结局。
回过神,萧晏舟同今夏两人已走远。
云三快步跟上,接过今夏手中的伞,对她吩咐:“你先回府,公主这边有我在。”
一声冷嗤,“这是最后一次你对我府里的人指手画脚。”萧晏舟扯过云三对伞递给今夏:“莫要着凉,回去喝碗姜汤。”
心脏裸露荒野,被无尽冰原碾碎,云三踌躇开口:“公主……”
萧晏舟没应答,自顾自慢慢往前走着,云三无声追上。
“公主……还在生气吗?”
“有什么可生气的呢?人总得接受离开不是吗?总不能拦着你们去干不情愿的事。生气谈不上,只是想想还有些难过……”
难过……为什么我想留的人总留不住。不管是秋霜还是云三,都没留住。
说到底,还是不重要。
选择的天平在另一个跟让你心动的时候就已经倾斜,只要那个人的心不再朝向你。
云三正想辩解什么,萧晏舟实时打断望着他,“不必多言,云四若他想跟你一起走,那就走吧。”
“年后,你们一行人就往乾州去,别回来了。”
说完,萧晏舟已经跨步向公主府而去,留下云三在原地怔愣在风雪中。
公主府外,灯火阑珊,纪颜汐带着斗笠静静坐在府门口,萧晏舟回府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孤寂的身影。
萧晏舟静静走上,缓缓靠在她的身上,呼吸着寒风的冷冽。
肩头温良的触感袭来,纪颜汐偏头就是萧晏舟一脸疲惫的模样,眼角似乎海悬着几滴泪,忍了一路却在见到纪颜汐的瞬间滑落。
纪颜汐轻轻抚上她的脑袋,声音一如既往温润:“这是谁欺负我们晏舟啊。”
萧晏舟蓦然就笑了,声音依旧沙哑,“谁能欺负我啊,我不欺负他们就好了。”
“嗯……这倒是,从小我们晏舟就是不肯吃亏的主。”
“嘻嘻。”
“走吧,好冷的。”
不等纪颜汐说话,萧晏舟已经起身拖拽着她进屋。
“这些时日总可以好好陪你了。”
纪颜汐蓦然止住脚步,她似乎有些听不懂这话:“什么意思?你被罢职了?”
深吸口气,萧晏舟挽起她的臂弯,步步往前,“罢职谈不上,女子上朝本就有违祖制,不过总有一天我要让天下女子同我一起朝议国事,女子何曾逊于男风。”
“哎哎,我能干什么。”
“阿姐可厉害,想干什么就干什么。不过当务之急,是要为你找一个合适的身份。”
“不如不如,你同谢池姐学学管辖经商?从小你就可聪明了,再说这红粤楼不久之后就会扩大经营规模。”
满堂枯树静听两人闲话,直至天明。
夜阑是被惊醒的,睡的好好的,没曾想自己将军会起床作妖。
推开窗门,只见厨房炊烟直直往上。
随意披件新的玄衣,夜阑就往厨房赶。
陆允之正坐在轮椅上在灶房凑火,夜阑彻底无语,他家将军到底对做饭又什么执念。
每次天不亮就要往厨房走,做完还要人评鉴?自从他做饭之后,陆邵将军再也没回过府吃饭。
更可怕的是,自家将军似乎知道自己做饭难吃,自己倒是从来没尝过,纯折磨人。
“夜阑!快来,你的早饭好了。”
不由苦笑,夜阑急忙推辞摆手:“将军,我不饿。你……你自己吃吧。”
话音落,肚子却不争气地“咕咕”叫起来。
面容挂上狡黠,陆允之斜睨着夜阑,轻声吐露:“口是心非。”
夜阑嘴角抽搐着笑笑,暗道,“今日这劫数是躲不过去了。 ”
僵硬的双脚走至厨房中简陋的方木桌坐下,两肩耷拉,双目无神地望着眼前黢黑的菜,麻木执箸捻起一团就往嘴里塞。
正要喂进嘴里的瞬间,侯府大门口突然传来阵阵熙攘。
夜阑的眼顿时亮了,右手将竹筷随意往身后一甩,起身朝府门快步而去:“将军先吃,府门口有情况,我去看看!”
陆允之半抬碗筷,怔愣在原地:“哎你……”侧首看着满满当当的一桌子菜,无声轻叹,又浪费了。
夜阑像撒腿的兔子奔得飞快,两手撑腰喘着粗气,暗自庆幸自己逃脱难吃的折磨。
府门外又响起阵阵敲门声,隔着门板,夜阑解开栓子,询问道:“谁啊。”
不等人回答,门一已大开,看清人的瞬间,夜阑不禁诧异:“怎么是你。”
云四抱着长剑,斜倚门前梁柱:“怎么不能是我。”
夜阑跨过门槛,望着不远处停着的马车,疑惑问道:“云侍卫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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