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棺中录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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嘉音根本没被陶夭的气势压倒。
“其实陶姑娘不必如此挂怀,这不过只是个游戏罢了。不过……说来也巧了,听说您和沈公子……你们二人是夫妻吧,今日双双光临,果然是默契非凡呢。”
说罢,便捂了帕子。
周遭几个美男们神色也有一瞬间的僵硬。
要说这夫妻双双来泡青楼的,还真是活久见。
陶夭涨红了脸:“谁吃醋了!我才没有!”
自己不过是当仁不让地包几个美男子罢了,这哪里算是吃醋哼!
“早就听闻青州人杰地灵,我不过是来……见识见识。”
陶夭嘴硬的这会儿工夫,她斜对面的沈卓已是起身,取过酒壶,神色淡然。
“这杯酒……敬嘉音姑娘。”
他替嘉音斟满酒盏,微微颔首:“请。”
陶夭一口银牙咬得喀喀作响。
沈卓,我今天才知道你这么喜欢给人斟酒!
看来回去她得让他斟个够!
够够的!
可这第三轮,令主居然还是嘉音。
有可能么?
陶夭用眼神示意明夷。
明夷回她:蹊跷到了极点。
这回唱曲的任务落到了陶夭身上。
“陶娘子果真不错。”
陶夭臭着脸唱完,八仙男便非常赏脸地鼓掌。
“将清晨送别之词演绎得淋漓尽致。只是,仿佛还缺了几声……”
说话的仙男显然与嘉音认识。
“嘉音姑娘要求的鸡叫。”
“是呀,有道是‘鸡声茅店月,人迹板桥霜’么。”
一旁的谢令辰不合时宜地附和起来。
“哎你干嘛!”
他的背被明夷捅了。
“……哦。”
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。
“鸡叫之声尖利,不如就让陶姑娘学学?”
嘉音掩唇。
“叫你个头叫!”
瞎几把!
陶夭气得,五指在糕点上印出深深印记,顺带将那凹陷的点心往多嘴的那仙男嘴里一塞。
“小姐……”
明夷趁机在陶夭耳边低语几句。
“……”
陶夭眯起眼,看向嘉音手上的签。
是她气糊涂了。
那签很有可能是被她做了手脚。
席间,这个破音一直都在逮着沈卓问东问西,问来问去。
什么人呢这是!
查十八代祖宗呢。
自己这个当娘子的都还没查呢!
陶夭很不爽。
“能行不?”
“交给我吧。”
明夷冲陶夭点点头。
她也算是个出老千的高手。
“不过,说好了,新的易容材料。”
要服侍人也不容易啊,主子时刻都有乱七八糟的需求。
“好!”
陶夭答应得相当爽快。
于是下一轮,在明夷的协作下,果是让陶夭顺顺利利地抽中了令主牌。
“呵……”
某人当即邪笑一声,将竹签在桌上敲得啪啪作响,眼里迸发出两道凶光,直直射向嘉音:“听闻嘉音姑娘唱作俱佳,既如此,不如先学一声猫叫,博诸君一笑?”
“喵喵喵……”嘉音倒是并不扭捏。
这几声叫得落落大方。
堵得陶夭气都不知道发到哪里去。
剩下的时间,便是你来我往的博弈。
最后一轮,嘉音再一次抽到令主。
她含情脉脉。
“沈公子,今晚可愿陪我畅谈?”
陶夭气得瞬间从主座上弹了起来。
“嘉音!你别太过分了!还有你啊沈卓!你真是个榆木脑袋!”
“……”
沈卓有些犹豫。
他确实是想知道,这些年,瑟瑟她究竟经历了些什么。
今日,是她第一次主动提出要和自己畅谈。
陶夭看了看互相凝视的二人,狠狠跺脚。
她就多余是吧!
便揪着身边两个美男子起身。
“就你俩了,今夜好好伺候本姑娘!”
“小姐!”
明夷同谢令辰见势不妙,赶紧追着去了。
嘉音目送陶夭几人离开:“这位陶姑娘,可真是在乎公子您呢。”
沈卓冲嘉音笑了笑,看着陶夭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廊下。
有明夷跟着,应是不会有事。
自己只能等回去再同她解释了。
沈卓收回目光:“嘉音姑娘,我们能不能谈谈?”
嘉音捂唇轻笑:“那沈公子便随我来吧。”
她推开房门。
香烟袅袅。
屋子清雅恬静,檀木屏风遮了半边床榻。
很符合一个当红妙人的身份。
沈卓坐下。
眼睛的余光瞥到珠帘后。
四壁上悬挂着的……不是普通挂饰,居然是数张面具。
嘉音执起一茶盏,斟满,递给沈卓。
“沈公子到底要与小女子谈些什么?”
她全然不提是自己邀请人来的。
沈卓收回目光。
他能看到茶水中,自己的倒影正微微晃动。
“……你的身份。”
“身份?”
嘉音莞尔一笑:“我早与公子说过了,我不过是这大观楼中寻常的一位姑娘。至于你说,我和你妹妹一样,手上有伤”
说到这,她拂了拂腕上翡翠镯,露出一道月牙形的淡粉伤疤。
“……其实,我这伤不是什么冰凌割的,而是……小时候练琴时不小心弄的。”
闻言,沈卓有些失望。
她还是不愿意承认。
但……自己不会认错的。
虽然已经过去了不少年,可她的样子却没变化太多。
沈卓沉默片刻:“瑟瑟,我来找你,是想带你离开这里。”
“离开?”
嘉音轻轻拨动了茶盏盖沿,发出了清脆的声响。
“可惜我不是。说实话,我若真的是你妹妹,先不说公子你是否有那么多银子替我赎身;离开这大观楼,我这日进斗金的财路就断了。”
房中的气氛,变得更加压抑。
“你……”沈卓刚想说什么,就见嘉音起身。
嘉音从墙上拿下一个面具,将它轻轻贴在脸上:“好看么?”
沈卓这才看清。
那面具的风格有些熟悉。
其嘴唇被做得微微上扬。
昏黄的灯光一照,诡秘得很。
沈卓眉头一皱,不置可否。
“你也喜欢面具么?”
“怎么?还有人喜欢?”
嘉音眉梢一挑,声音轻柔,却带着挑衅。
“莫不是那位陶姑娘?”
沈卓抬眼看着她,神色复杂,似乎压抑着某种情绪。
“瑟瑟……”他低声下气:“以前的事,是我错了。你同我回去,不管你要我怎么做,都可以。虽然……我给不了你挥金如土的生活,但总归衣食无忧。”
嘉音将面具取下随手放在一旁:“不瞒公子,我们啊,就像戏台上的戏子,逢场作戏罢了,那面具戴久了,就摘不下来。”
要回归正常的生活,何其难也。
沈卓似是被嘉音的话刺中了心事。
他本就不善言辞,此时更是说不出什么话来。
此时,传来一阵叩门声,一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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