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我在商丘当祭司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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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邢在十年以前成为了她的师父,盒子上刻着她和孟夫人的名字,不难猜,他在那时候辞任大神官的职务。是因为天神不允,他却偏要辞官,所以才受到神罚吗?
如果是,那他是为了她母亲受的神罚。
赵瑛抚触着木盒上的刻字,轻声道:“多谢大人。”
她把羊皮卷放进盒子,盖上了盖子。“大人明年秋天陪我母亲去一个地方吧。”她说。
风邢笑眯眯地说:“好啊。”
“我在昭信城的城郊有一处庄园,它的名字叫做桃源,明年开春,那里的田地会栽种整个黄河流域最好的粮食与果蔬。我向大人允诺:明年我从桃源得到的所有收成,尽数献与母亲和大人。”
风邢抬起了头,愉悦的神情像极了家长看着他出人头地的孩子。“好。那我预祝小姐,此行顺利,连战皆捷。”
*
出发海岱城之前,赵瑛要庞胜先一步出发去乌泉城,以庞家的名义向城主宗谭讨要一批药材的种子。
第二天,赵瑛从海岱城出发去往乌泉城,把礼物送给宗姬的母亲蔚夫人,替宗姬向家人报了平安。
第三天,赵瑛拿着陶器礼物去了石坊城,见了郑妘的母亲,替郑妘报平安,传递了书信,又在詹氏的骨器作坊买了一批骨镞和骨刀兵器,因为詹夫人的交代,这批武器没有花费赵瑛很多钱。
第四天,赵瑛马不停蹄地出发回昭信城。
她要做一件大事,要不声不响地办了,还要把果实放在自己手里,不能让别人半途摘去,所以这件事情她需要一些帮手。
从石坊城去往昭信城时,会路过何巡的来鹿庄园以及她的桃源农庄。
马车驶进桃源,看到她的荒地已经被庄涂村里的人开垦得很好,而且耕种的面积比她想象的要大。
庄涂带着儿子出来迎接,一路引导赵瑛去田地里看。秧苗已经长了出来,一茬一茬的绿色,在秋风中随风摇摆,父子俩的脸上都是笑容,因为第一轮的早稻已经丰收,第二轮的晚稻已经栽下,接下来就只要等到仲秋迎接抢收就行了。
庄涂说:“早稻已经运去了海岱城的孟记,小姐且等着夫人的好消息吧!”
庄涂的儿子更是激动地说:“小姐从海岱城派来的几位哥哥都是种地的好手,他们教我们怎么翻地、施肥,我们人手不足,又买了一批人来开垦空地,光这几天又开出一片地,等过完冬天养护之后,明年就能栽种了!”
年轻人乐叨叨地向赵瑛诉说田里的收成,期待着明年这一大家子的人能过上更好的日子,也盼着为赵瑛这个东家带来更多的收益。
赵瑛也很高兴,向庄涂允诺道:“等孟记和我们庄上结清了账,今年冬天我给每个人都发钱。多的钱你拿着,替我在这里盖几座仓库,要把地基夯实到半个人那么高,以后这些仓库会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粮食和草药。”
庄涂脸上的表情迟疑了。
“有什么难处吗?”赵瑛说,“如果到时候钱不够,我还会再想办法。”
“不是的。”庄涂抬起头,一张忠厚老实的脸看着有些衰老,但一双眼却依然精气神十足,这样的眼睛,只有心中有理想的人才能拥有。“请小姐允许我们跟随大军出征东夷!”
赵瑛眉毛一挑:“你想跟着东攸侯去打东夷兵?”
“不。”庄涂突然单膝下跪行了一个军人礼:“我只跟随小姐。新来的那些仆人有的是因为伤病退伍的军人,我们听说小姐也会参与此次东征,都想跟随小姐一起上战场!”
赵瑛问:“开春正是春耕时期,你可想好了?”
“想好了。”庄涂异常坚定:“年轻人跟随小姐出征,女人和老人会留下看守庄园。小姐交代的事,我都会为小姐办到,但我们都忘不了,自己依旧是军人。”
赵瑛伸手搀了庄涂一把,“这次东征我并不同行,我只是回来陪同东攸侯一道征兵的。”
她停顿片刻,“不过,在征兵之前,我需要一批人陪我去一个地方做笔买卖。”
“小姐去哪,我们就去哪。”庄涂说。
*
往日出发远行,赵瑛都会挑一个天气晴好的早晨,这样能确保在天明时分多赶路。但这一次,赵瑛挑了个入夜时分出发。
从桃源回来的当天,赵瑛吃过晚饭后悄悄乘马车出了东攸侯府。
没有惊动什么人,因为她只带了赵真一人,行李也精简到不能再精简,马车上的物品除了一些必备品,其它就是几箱钱。
何珹送她出侯府,马车出了大门,何珹就得回去了。
因为即将到来的分离,何珹那张清俊的脸上挂着浓稠的焦虑,他握着赵瑛的手,因为过于紧张,他的手心满是冰凉的手汗。“出府之后一路向东,你拿着我的信物,不会有人阻拦你。但是我瞒不了父亲很久,如果被父亲知道派人来寻你,我未必能隐瞒很久。”
“能顶一段时间就好,只要能瞒住两天,让我离开东攸侯的封邑就够。”赵瑛宽慰说。
何珹只觉得心头揣着一块大石头一样沉重,人也闷闷的。“这一路一定要小心,若是寻不到也无妨,你能安全归来最重要。”
他有一万个不放心,更有一万个不舍得她出去冒险的理由。
即便她说的都是对的又怎么样呢?有了青铜就能让他的胜算更大,父亲带兵东征途中,青铜武器会为他们的军队带来极大的利好。可是如果这一切要建立在赵瑛的危险之上,值得吗?
这个矛盾在他的心里盘旋了许多天,从赵瑛向他提起的时候起,他的心里仿佛有两个朝着反方向拉力的小人,一个在说:“让她去吧,如果她真的能找到铜矿,你的爵位、你未来的疆土都再也不会受到威胁。”另一个在说:“不能让她为你冒险,你爱她重她,她是此刻对你而言最重要的人,你承受不了再次失去所爱的伤痛了。”
赵瑛把手从何珹的手里抽出来,然后她抚上了他的脸。她的手心温暖而干燥的。
“别担心,等我带着好消息回来。”她说。
赵瑛就这样走了。
何珹从她的马车里出来时,脑子还是懵的。他立在风中站了许久,直到马车完全消失在黑夜中,他才唤来自己的侍卫队长。“祝仪,守好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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