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争朝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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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的确是杀了钱莹。”杨孜微微低下头,“但是,我是无心之失啊。”
卫昕听闻他的言语,忽然想起《大周律法》,慢慢紧握拳头。
“杨孜。”康卷正色说道,“交代作案过程吧。”
“敬虞。”康卷看向杜文,“麻烦御史台叫一名主簿进来,记录杨孜的供词。”
“好。”杜文点点头,打开门,叫了一名主簿进来。
主簿陶襄进入审讯室,向诸位大人行礼。
“雨素。”杜文对陶襄说,“此案非同小可,须要一字不落地记录在案。”
“我与妻子糜氏许久没有子嗣,糜氏善妒,不许我纳妾。”杨孜娓娓道来,“我有时去烟花巷子消遣,那些女子有多少是有真心的?”
“我兄长杨羽素来与钱莹不太和睦。”杨孜说,“我与钱莹偶尔间碰上,钱莹眼神似有那种意味,总是让我目眩神迷。”
“哪种意味?”郭会问道。
“诶呀,男欢女爱,只需一个眼神就够。”杨孜慢条斯理地说。
“一派胡言。”卫昕听闻杨孜言语说话,心里窝火,“你杀害钱莹。现在,又想通过只言片语,塑造钱莹不是一个好女子。她要是真要与你苟合,何必如此挣脱,你又何故捂死她?钱莹根本无心勾搭你,这些都是你臆想出来的。”
杨孜微微低头,握紧拳头。
“杨孜,交代犯罪过程,其余的都不要说。”康卷正色说道。
“那日清晨,钱莹与兄长吵了一架。”杨孜收敛神色,“我看见钱莹在哭,然后劝慰一番。接着,没过多久,我看见钱莹的房间门虚虚掩着,就进去房间,想着一亲芳泽。结果,钱莹扭扭捏捏,我又不得其法,没成。”
“她拒绝了吗?”杜文问道。
“没有很明显的。”杨孜说。
“那你又何故捂死她?”康卷问道。
“我太过紧张,又害怕一些丫鬟仆从进入过来,让她不要喊。”杨孜说,“我还在哄着她。”
“杨孜,这钱莹分明就是不愿意。”康卷正色说道,“她要是愿意,你又何必怕她喊呢?”
杨孜低下头。
“你是怎么伪造现场的?”杜文问道。
“我将首饰弄乱一些。”杨孜说,“拿错耳环了?”
“你将耳环拿错,放入糜氏的首饰盒里。”康卷说,“如此步步为营,不像是无心之失?”
“我无意杀她。”
“但是,你伪造现场,还将耳环放进糜氏和首饰盒。万一东窗事发,你就把案子扣在糜氏的头上!”杜文正色说道,“第一,你先是伪造现场,让大理寺搜查人员误以为是入室抢劫杀人,但是,窗台上没有脚印;第二,你想把耳环栽赃给糜氏,结果婢女进入糜氏房间,让你措手不及,你只能说这耳环是你送的礼物;第三,你思来想去,还不如把这个案子扣在杨羽头上,一来他在巳时到未时一直都在杨宅,未时后他外出用饭。你未时过后回到杨府,做了这么些事情,又出去,磨蹭到申时再回来。我说的可对?”
杨孜垂头丧气,不敢反驳。
“林间的右耳撕裂上,亦是你所为。你这种人面兽心,逼迫林间,用林间威胁吕作。”卫昕眼神锐利。
“杨孜,你还有什么要辩驳的吗?”郭会问道。
杜文看向康卷,“解语。另一个案子,我们明日再审。”
“好。”康卷表示同意。
“来人,先将犯人杨孜带人监牢。”杜文吩咐道。
卫昕等人出了御史台。
“张侍御史,陈寺丞。”康卷说,“这段时日,麻烦你们为此事奔波。晚竹,你就回家歇息去吧。”
“云舒。”杜文说,“御史台也没什么事,你先回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卫昕与陈庭行礼如仪。
卫昕与陈庭骑着马,特意经过树林,不想走大路。
“云舒,我听他们的意思。”陈庭戴着顶遮阳帽,“好像接下来的事情,不想我们参与吧。”
“无所谓。”卫昕不以为然。
“秦公要做秦王,你可就是后宫的女人。”陈庭戏谑道。
“什么话?”卫昕正色说道,“我只做官。”
“做官总有实权。”陈庭表示同意,“要是在后宫,难免要和众多女人抢一个夫君。”
“他与我说。”卫昕眼神流转,“他只有我。”
“云舒,我们是朋友,又是女人。”陈庭苦口婆心,“就算他不娶,难保那些世家不会以女人贿赂他?”
“这没什么的。”卫昕眼神坚定,“如果他有别的女人,我就回南疆去。一别两宽而已。”
“云舒,你倒是有自己的主见。”陈庭说,“海阔天空,总有一片属于我们自己的天地。”
“你说得好。”卫昕骑着马打转,“我不是没有和他分别过。”
两人骑着马,在树林里转悠。
申时。
秦公府,议事厅。
“主公。”郭济喝着茶,“如今,月治国的人倒是退去了。但是,谁也不保证它不再侵犯!”
“嗯。”宇文泰暧昧不明,“现在,南疆北朔均已收复,陛下下旨封我为秦王。你们的意下如何?”
“主公。”张琛说,“既然现在南疆与北朔皆已平定,且人心已足,主公不如乘势接受。”
“下官建议,主公还是要三辞三让,以堵百官之口。”程华建议道。
“嗯。”郭济皱着眉头,“主公若称王,这张夫人就是王后,张夫人现在是知推侍御史。若是张夫人是后宫妇人,又是官员,恐怕有些不满主公的人,会借此事,讽刺主公啊。”
其余谋士面面相觑,只有郭济敢当着宇文泰的面提及。
“斐然之虑,颇有道理。”练宥说,“若是张夫人怀了子嗣,这个孩子就是太子。现在张夫人无子嗣,这朝臣们肯定想法设法让主公网罗天下女子,主公可得想对策。”
“你们说的话,我会慎重考虑一下的。”宇文泰说,“最近陛下如何啊?”
“陛下总是与那群宦官,在御花园游玩。”张琛说,“在御花园玩战场演练,士兵在战场上厮杀的游戏。”
“嗯。”宇文泰拧着眉心,“还是看看他们说什么。你们若无旁的事,就回去吧。”
秦公府,卫昕院子。
卫昕回到房间,沐浴更衣,躺在床上,慢慢就进入梦乡。
她睡到差不多亥时。
婢女芸香给她掌了灯,说:“主子,需要为你叫夜宵吗?”
“嗯。”卫昕揉着眼睛,“煮些面条吧。我不爱吃甜的。”
“好。”芸香说。
宇文泰进入房间,坐到卫昕床边,说:“睡醒了?”
“嗯。”卫昕重新躺回去,“我实在太累了。”
“查案审人。”宇文泰摸着她的脸,“实在太累了,要不我给你找个轻松一点的差事?”
“不用。”卫昕牵着他的手,“我不怕累。”
“我有件事要与你商议一下。”宇文泰说。
“说吧。”卫昕起了身。
“张琛他们让我再进一步。”宇文泰眼神温柔,“陛下已下旨封我为秦王。”
“哦。”卫昕说道,“好事。南疆与北朔已经平定,这个当口接受封王,好事。”
“不过。”宇文泰面露迟疑,“我想封你为夫人,过几个月,就向陛下请旨,封你为王后。”
张琛建议秦公,尊舒琳为王太夫人,等陛下下了旨意,正式册封为王太后。卫昕亦是如此。先尊卫昕为夫人,仅次与王后,等宝运皇帝正式下了旨意,正式册封为王后。秦王宫的后宫妃嫔等级为王后最高,一等夫人,二等昭仪,三等婕妤,四等容华,五等美人。[1]
“我不愿意。”卫昕直截了当。
“为什么呢?”宇文泰温柔问道。
“我若进了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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