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道长与女妖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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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昏前,大军整装待发,姚华音亲自赶往军中誓师。
校场上寒风凛冽,军旗狂舞,万千将士列阵而立,一眼望不到边。
姚华音一身红衣如血,站在高台上环顾四周,激昂陈词,韶阳的生死存亡在此一举,将士们神情亢奋,刀枪并举,呼喊声震天动地。
徐苗儿听说父亲决议随韶阳军出征,今后都不必再被扣押在牢房里,一时不知道该欢喜还是担忧,难受的猴挠心似的,软磨硬泡才说动了季震府上的管事,带她来阵前相送。
本来还想着让父亲放心,昂着头,娇小的胸脯挺的高高的,见了徐竭登时眼圈一红,淌眼抹泪地凑过去扯住他的腕甲,哽咽唤道:“爹爹!”
这一战生死难料,徐竭没想到出征前还能再见到女儿,心里一酸,当着众将士的面险些落下泪来,揉了揉徐苗儿的发顶,迫切地向姚华音看过去,她承诺会命人保护徐苗儿周全,还没告诉他要把女儿安顿在何处。
“上将军放心,我已命玄衣铁卫明日一早护送徐姑娘去往韶阳城主府,只要韶阳城不破,那里就安全无虞。”
眼看着大军压境,韶阳城能否守住还是未知数,只能拼死一搏了,徐竭厚唇抖了下,勉强点头。
天光渐暗,姚华音下令大军开拔,列阵将士一分为二,浩浩汤汤涌向南北两座城门。
季震和徐竭率领一支从北门出发,避开赶来的盛军绕路向西,姚华音亲率梁越与另外一支出了南门,准备趁夜沿着阳城向南,从南陵境内新攻占的几座城池间绕过,再往西北与季震汇合。
徐苗儿坐上大将军府的马车,一路跟着送到北门口,含着泪与父亲道别后,再四处张望着找季震时,人已经走远了。
她跑上城楼才看见队伍前方那个宽厚的背影,抹抹眼泪,两手在嘴边比成喇叭高喊:“季震,你也要好好的,苗儿去韶阳等着你回来!”
带着哭腔的喊声淹没在马蹄和步履声中,徐苗儿沮丧地望着季震的背景,却见他突然扯着缰绳回头,惊喜地跳起来与挥手,破涕而笑。
南城门下,梁越带领数万将士依次出城,姚华音勒马缓行,回头看着一路相送的行云,眼神相交的那一刻,心里像是被钝物猛戳了下,痛的呼吸急促。
从动身离开韶阳起,他的目光不从不曾离开过她,她都知道,却一直选择避开。
他极致的温柔、身体的触感都清晰的像是印刻在她灵魂深处,避着他尚且难以忘怀,哪敢再与他有片刻交流。
行云停下马不再向前,隔着不远不近地距离看着她,张年感觉到他心情沉郁,知道他与姚华音有话要说,叫上赵冲,一起向后退远些。
夜色渐浓,冷的呵气成霜,两人相望良久,久到城外的行军声渐渐远去。
姚华音轻夹马腹迎面而来,行云跟着缓慢向前,马头相对,听见她冷冷开口。
“俞子钦,你欠我的已经还清了,但俞家军还欠着本城主的。”
行云勉强笑着,眼中泪意隐没在夜色里,“主君放心,末将自当拼……尽全力守城,此战过后,你我之间再无瓜葛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姚华音笑容僵硬,再勒马转身时,泪水潸然落下。
她知道他原本想说的是拼死守城,怕她心里难受才突然改口,他一直都知道她舍不下他,所以故意陪着她一起伪装成绝情的样子。
可他早已经不是三年前的行云,伪装的太过于拙劣,一眼就能让她看穿。
这样的默契要是能并肩抗敌,沙场上定能旗开得胜,可韶阳城是整个韶阳的根基,是她与他的家,除了交到他手上,这份信任再没有旁人可以替代。
门洞处阴影笼罩,跟随在身后的马蹄声一起回荡在耳边,姚华音手中挥落马鞭向城外疾驰而去,在夜色中掩饰中再难克制,哭的声泪俱下。
“子钦,我姚华音这半生的泪都为你而流,但愿这是最后一次。”
城下,行云等她的马跑后悄悄跟上去,目送她追上大军,一直到天黑的再也看不清,含泪道了声:“华音,珍重。”
*
大军向南行进了一整夜,次日一早才扎营歇息,探子来报,阳城西南五十里外发现盛军的踪迹,估算人数不下十万。
那里本该是成化虏的平山军出没的地方,兵力虽不算多,却与之前打探到的差距不小,行军速度也比预想中快得多。
姚华音推断寿雍极有可能是冲着南安去的,命大军避开盛军,继续向南绕行,务必要赶在一个月内与季震的兵马在盛都附近汇合,另外派人快马赶往南安,提醒王闯早做准备。
金吾城内戒备森严,行云下令关闭四方城门,全城百姓不得进出。
五日之后,敌方大军抵达东门外三十里,行云再次派人前去打探,来的是平山的兵马,人数不过五万,想来先前是寿雍故意放出的障眼法,实则是利用成化虏的人来打头阵,试探金吾城的虚实。
领兵的是徐竭手下副将岳春,战力仅次于他,算是平山不可多得的将才。
行云与赵冲和张年商议过后,亲率千余骑兵出城夜袭,趁着平山军安营扎寨的间隙直冲过去,杀的平山军丢盔弃甲,岳春在部下的护卫下仓皇西逃,留在一大片破碎不堪的军帐和满地的尸体。
俞家军首站告捷,城中百姓纷纷奔走相告,压抑的气氛稍稍缓和。
行云知道这一战不过是寿雍的试探,后续会越来越艰难,但打了胜仗总归是好事,回到军中脱下鎏金铠甲,亲笔给姚华音写下战报,又向她报了平安。
“华音勿念,子钦毫发无伤”,他笔触微滞,几经犹豫后撕了报平安的信纸,只把战报密封了,束以红绳,派人连夜送出城。
夜阑人静,偶有巡逻兵士的脚步声,行云合衣躺下,眼前尽是在南城门下与姚华音诀别的一幕。
既然是诀别,又何必再让她牵肠挂肚?他尽力让自己不去想她,静心思量抵挡寿雍大军的办法。
快马奔行三个昼夜,姚华音收到战报时,大军已经抵达南都北边的小城,那里建于矮丘的低洼处,是季震刚打下不久的地方,地广人稀,并不引人注目。
天上难得散了浓云,夜里月满星稀,姚华音裹着大红色的薄绒斗篷倚在树下,借着枯枝缝隙透下来的月光,一遍又一遍看着行云亲笔写下的战报。
他的笔迹有劲力又不失柔和,就像他的人一样。
姚华音从胸前摸出石榴木牌放在战报上,缠着红绳的指尖勾画着石榴花纹理,不觉竟想到他身上疤痕的触感。
与他初次欢爱时的每一个动作,每一个煎熬又愉悦的瞬间都回忆的清清楚楚。
她心里绞痛的难受,鼻尖再次泛了酸,收起石榴木牌,在心里宽慰自己,这一次不论生死,此生都不再有遗憾了。
*
盛国的数十万大军驻扎在平山城以西,层叠的木栅栏内,紧密排列的军帐一望无际。
营寨四周的高台上,卫兵时刻留意着各方动静,寿雍一声令下,寨门敞开,迎进一位特殊的客人。
成化虏在四个银甲禁卫的围护下走进主帐,面色稍有些冷,见到寿雍的瞬间拂上笑意,上前拱手:“盛王。”
寿雍刚巡视回来,一身铁甲挂在架上,内里戎装汗湿了一大片,热的扯开衣领,边松束袖边回头打量他身上绣工精致的丝绒斗篷,见领口处还坠着水蓝色的玛瑙珠串,嘲讽道:“这些年周边贼寇横行,本王尚且亲自披甲上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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